秘则为花 说: 石 川 福 音
雪の宿❄️ 说: 恍然大悟
秘则为花 说: 是群众制造了领袖,而不是领袖制造了群众;是社会中弥散的对抗性文化相互碰撞、搅起了一个漩涡、于风暴眼处诞生了某个人物,而不是某个天降猛男太阳式的照亮了整个社会。久世绝对不是这场“英雄”风暴的制造者,而是...
雪の宿❄️ 说: 我以前看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想这么多,尤其是圣经的比喻。合田这个搅屎棍加速了漩涡的产生,难民们迫切地需要一个英雄,而久世的出现就像一个凝结核,这也是所谓的造神运动吧。
秘则为花 说: 我觉得故事可能更复杂,因为目前主流圣经考古学认为,“耶稣”可能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群人。具体来说,就是公元前1世纪前后,整个东地中海沿岸地区都弥散着一种弥赛亚文化,当时以“救主”自称的人可能不计其数,他...
雪の宿❄️ 说: 化身的化身啊,真有意思。想要把缺少归属的东西归类,一方面是对于协调一致的需求,另一方面也衬托得自己更加有面子,可能是SAC背后的一个动机吧。那个台湾难民说自己见到了久世,证据就是总有人高兴地聚集在他周...
这其实也是一个过去困扰我的问题,就是神话中神总是有很多化身,就像魔戒中甘道夫有很多名字一样,这几乎是神的标配,那么要如何保证这些化身、这些名字背后是同一个神呢?
答案可能就是根本保证不了,这些化身本来就不是一个神,人们只是把具有相似特征的许多人当成了一个人。对东地中海考古的结果就是发现许多类似伪经的弥赛亚记录,在彼时彼处曾有很多人自称“救主”,并留下过形似后来新约故事“原型”的传说。所以,有关耶稣的生平很可能是对诸多“弥赛亚”的经历裁剪拼贴后的结果。但可以想象,在通讯不发达的公元前1世纪前后,当人们从来自不同的远方的旅人口中,都听说有一个以“弥赛亚”之名行“弥赛亚”之事的家伙,很有可能会将这些不同地方的不同的“弥赛亚”当作是同一个人,并感叹和臣服于他的莫大威能。
也是在这个意义上,我觉得“石川福音”中记载的那个人可能根本不是久世,久世可能根本没到过台湾、东南亚、中东,等等。但在台湾也确实存在过某个形如久世的“英雄”,但他的故事却被附会到久世身上去了。最终,石川找到的是“英雄”的过去,而非久世的过去。在这里,久世不仅是“英雄”的化身,而且是“化身中的化身”。而久世的特点也使他具有成为“化身中的化身”的潜能,因为久世被全身义体化了,理论上可以改变成任何形象,因此所有人都可以声称自己遇到过的“英雄”是伪装后的久世,而社会情感的聚集也不是“民众→久世”的单线的过程,而是“民众→(化身→化身→化身…)→化身中的化身”的从中段开始就不断加热升温的过程:不同的“英雄”化身都在试图吸收其他化身的事迹,最后产生了久世这个短暂统领一切的“化身中的化身”。这个模型显然要更有趣一些。
我还想到一个类似的例子,就是大家会误以为或者谎称一些看起来很有道理的话是鲁迅说的(在这成为梗之前),但鲁迅是有明确实体的,所以可能不太恰当
举个例子,我们都知道《庄子》是由庄子及庄子后学的集体创作,甚至我们还可以把《庄子》分为内、外、杂篇三部分,通过文本分析、考古学、观念史等方法确定内篇大概率是由庄子本人所做、外篇是庄子弟子所做、杂篇则是由更晚的庄子学派所做。但是,在古代世界,这些都被认为是“庄子”所做。
这是因为在古代世界其实存在着两个“庄子”。一个是《史记·老庄申韩列传》中的“庄子”,这个庄子被认为是庄子学派的开创者,并且极有可能是《庄子·内篇》的作者;另一个“庄子”则意味着一种“方法”、“功能”或“属性”,凡是符合这类特征的文本都可以命名为“庄子”。后一个“庄子”其实就是庄子学派的集体署名。在这种意义上,庄子后学把自己的文章添附在内篇之后、署名为“庄子”其实没有任何问题。
这就对应着古代世界对文本的一种特殊观念,即不存在“原典”的概念。在古代世界,诗歌、传说包括学术著作都是集体创作的产物,文本是公有的,每个人都可以对其进行更改,其更改也会成为文本的一部分流传下去。所以,我们现在可以看到,像希腊的神系就有多个版本,我们考据何者更“古”,但无法考据何者更“真”。相反,把作品归属在某个“个人”名下,区分“原典”和“同人”,至少是个人主义出现以后的事。
所以,在个人作者出现之前,某些话其实可以认为是鲁迅说的;而在这之后,某些话同样可以认为是鲁迅说的。因为meme的出现某种程度上就是恢复了文本的公有性,而对sac最庸俗的理解也就是把葵当作“笑面男”或其原型吧